幾個月時間飛快過去,封平瀾以入學測試滿分的特晉生榜首之姿進入曦舫就讀,奎薩爾隨之而去,坐在禮堂台下靜靜看著封平瀾在台上致詞。
作為特晉生榜首,他毫不意外地被選為新生致詞的代表,站在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注目,台下則不時傳來竊竊私語。
「聽說他就是那個入學測試滿分的榜首……」
「真的假的?那測試那麼難居然滿分?該不會是作弊吧?」
「你自己也考過,監考盯得那麼嚴怎麼可能作弊啊!我有朋友國中就跟他同班過,聽說他所有科目不管大考小考,通通都是一百分耶!那真的是實力啦!」
「這是天才吧?怎麼可能所有考試都滿分?根本是怪物!」
那些話語傳進奎薩爾耳裡,令他的嘴角微微上揚。
多麼驕傲,那個站在台上光芒四射、受眾人崇拜豔羨的人,就是自己心儀的對象,彷彿連自己都與有榮焉。
開學儀式結束,封平瀾被學校的老師叫了過去,奎薩爾只好先獨自跟隨班級返回教室。
只不過當他走在校園之中,卻對處處都感到熟悉,盡管他根本是第一次踏足這所學校。
他對這種毫無來由的感覺感到莫名其妙,步伐不由自主慢了下來。
到底是哪裡熟悉呢……
突然,他看見了一名有著棕色髮絲及深碧綠雙眸的男子,俊秀的面貌有著東方人的柔和,五官卻如西方人的深邃,令人難以分辨出他究竟來自何方。他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,臉上是平靜的笑容,身上的氣質溫暖而肅穆,而他就那麼定定地凝視著奎薩爾,眼神仿若是看見久未相見的故友一樣。
奎薩爾的腳步不由得在這名男子面前停下。
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,男子已然溫和開口:「你果然已經到了他的身邊。」
奎薩爾挑眉。
「你與他的緣分銘刻一生,深切的羈絆烙印在靈魂之上,挾帶著被封印的記憶與彼此相遇。」男子悠悠說道,忽然嘆息一笑,「不過,前方還有小小的劫難阻擋,記憶會在突破危難之後甦醒的。」
「你是誰?」
「當故人一個接著一個隨著命運牽引與你們再次重逢,緣會將我與你們的貴人帶到你們面前。」男子輕聲笑道:「然後,當你們的封印解開,就會知道我是誰了。這次你們是普通的學生,曦舫會成為熟悉卻陌生的過路,而不再是你們初遇的轉角……」
男子說罷便轉身離去,獨留奎薩爾在原地,對那男子所說的話語一頭霧水。
為什麼那男子所言,就像早就知道他和封平瀾一樣,又像是早就認識他們一樣?
原想那人看似是職員,在曦舫這三年或許能再遇見,到時再細細追問,卻沒想到直到畢業為止,他也沒再遇過那名男子。
高中三年,他與封平瀾依舊是曦舫裡的風雲人物,但這次多了個以前沒有的傳聞——
那個帥哥跟天才有基情。
高中已經對性別與愛情有更為明確的認知,而奎薩爾與封平瀾幾乎形影不離,也不像多數同學一樣,經常相約外出遊玩或玩遊戲、聯誼,往往都是兩人肩膀一搭就一同離開,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。
事實上,他們哪裡也沒去,就是一同待著而已。他們會一起讀書,或者封平瀾會一個人不斷說話,而奎薩爾則每幾句淡淡應一聲,畢竟奎薩爾並不愛與他人交際,而封平瀾老是圍著奎薩爾轉個不停。
有時候,封平瀾會打量著校內,喃喃道:「感覺好奇怪……」
「什麼奇怪?」
「感覺對這裡很熟悉,又感覺在這裡不應該是這麼平靜的樣子……」封平瀾搔了搔頭,「好像這裡對我而言是什麼很重要的地方,但想不起來了。該不會是我很小的時候來過,但太久了記不起來了吧?」
「……或許吧。」
他無法回答封平瀾的問題,雖然他也有同樣的感覺。
這裡於他似曾相識,彷彿曾經來過無數次,卻想不起來何時來過。
奎薩爾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的那名棕髮男子說過的話。
『這次你們是普通的學生,曦舫會成為熟悉卻陌生的過路,而不再是你們初遇的轉角……』
是否在什麼時候,曦舫曾經是他與封平瀾初次相遇的轉角?那個時候的他們不是普通的學生?那會是什麼?
「那個時候」又是何時?是否他和封平瀾在小學相見之前,便已相識?
就好像他與封平瀾早就認識了很久、很久一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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